人妻日記49,50(有這種算法嗎)
睡夢中一直腰酸背痛,因為我的行李太重了(我帶了春夏秋冬四種衣服,感冒還沒全好,不敢大意).....雖然大家都說高雄很暖和,後來我還是穿了毛衣上台.(碼頭風很大)
連著幾周週日都在忙,沒有好好過家庭生活(那是唯一的假日啊),心裡很過意不去,昨晚回到家已經十點多了,卸妝整理行李拉拉雜雜跟早餐人說高雄的活動,一會就到了該上床的時候了,早餐人說她的右手很痛,我幫她刮痧,竟然連手背都出痧呢....她的工作大多用手力(大家不要胡思亂想),假期太短了,無法好好休息,連去看中醫的時間都沒有,只有我這個蒙古大夫土法煉鋼亂治療....心疼啊...
09年四月至今我都沒去過高雄,以前好友楊凱麟在高雄教書,我與駱以軍顏忠賢去找過他幾次,印象最深都是凱麟家的收藏與西子灣的夜色(請見祖父的六抽小櫃一書,麥田出版社).
星期六早上在高鐵上,我一直想著許多錯亂的記憶,09年我去了高雄兩次,那時身體不好,旅程變得辛苦,四月去的時候,失戀中,而且正在瘋狂打書,六月再去,身旁坐的是胡淑雯(強推--太陽的血是黑的,印刻出版社)....那次是參加凱麟辦的駱以軍研討會,整個晚上我都在胃痛,也沒法好好吃東西.....
往事如飛,火車快跑,2011年此時,我已經能提著行李自己旅行了.
週日在真愛碼頭的結婚儀式,有牧師幫忙證婚呢!聽她用古雅的台語說話,給予新人祝福,特別感動(許多反對同志的力量都來自於教會),這場婚禮非常正式,新娘穿著美麗的婚紗,長髮與白紗都隨風飄飄,碼頭旁還有另一場活動,有時會喧鬧,有時那邊的民眾也會跑過來看,有的家長就這麼坐下來,表情蠻專注的.....河邊有點風,場地熱鬧美好,等著上台時我想起09年海邊民宿裡我們婚禮那晚,在小房間裡我們四個人,以縮小了一百倍的方式結婚,我身上穿著簡單洋裝(還是朋友的衣服),早餐人穿著白襯衫牛仔褲,我們在屋裡光著腳,我一直很孩子氣地跑來跑去,主婚人宣讀誓言時我哭了。
夜深時,我們到海玩仙女棒邊,回朢民宿那邊,其他客人一大家子與民宿主人正在吃飯聊天,我們在院落裡邊間的屋裡發生的事他們全然不知道,我們四個人就像海邊小小的亮點,微小,孤獨,快樂,後來我們慢慢走回民宿,民宿老闆問我們晚上去哪了,我是多麼希望可以對他們說,<我們剛剛結婚了>,然而我沒有,我只是淡淡說著<我們去海邊玩仙女棒>因為很多難以言說的理由,因為那時還不方便曝光,因為只是去住個民宿啊,不想大費周章的出櫃,還要解釋結婚的理由。
然而那時,我心中暗自決定,有一天,我一定要自然地,坦然地,對人們說著我們的婚禮,我希望以自己微弱的力量能夠為同志婚姻合法盡力。
我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,但我確實已經開始了,感謝低調的早餐人一直協助我,甚至這些事已經破壞了她的平靜與低調,我甚至也不再只是個深居簡出的小說家,這有時也影響了我們的家庭生活.
天賦人權,對許多人而言幾乎像呼吸那麼自然,但我知道對更多人,那本該天賦的人權,卻得花費漫長一生追求.
回程時我跟長期為同志與身障者權益奮鬥的vincent一起搭高鐵,從餐廳到高鐵到進入車廂,這一段路他搭著電動輪椅遭遇了各種困難,連在一旁的我都感覺疲累,到了座位時看到他拿出雜誌來,神情自若地翻看,我心想,我也要學會這份從容,才有力量堅持走著艱難而漫長的路.